赵二是我高中时候的同学。毕业后,我们很多年都没有联系过,如果不是在这趟拥挤列车的通过台上碰到,我想我们也许此生都难有机会主动想起对方,或者寻找对方。那时候回乡探亲的我正要返回南方的城市,他恰巧跟我一样,来摇晃颠簸的车厢衔接部抽烟。我无意问起他的生活状况——当年在学校时,我们就不属于同一个小集团,他是那波学习好的孩子,而我是那波被老师和学校认作无法调教而放任不管的一群,所以我们素无交往。也许十几年后的相逢,一个过分衰老与落泊的形象,与当初那个衣冠整洁、心气傲然的少年的对比过于强烈,让我不知所措吧——我找不到合适的话题,于是想到了宋茹,这是班级里尽人皆知的事,他喜欢班里那个丫头。于是我问了一句极蠢笨的话:你和宋茹……还来往吧?她死了。于是我成了一个奇异故事的惟一听众。在整个旅途中,这个故事延续着,让沿途所有的风景都变了味儿,那些在车窗外无声滑过的山脉、河流、集市以及人们,都染上了奇怪而压抑的调子。这促使我要把赵二的故事讲出来,讲出来,我才能喘一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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